杨宝德死了,他曾经是村里学历最高的年轻人,他的尸体在西安灞河被发现,一切都发生得毫无征兆,“他们从人上人又跌到了最下面。”
学业未竟,性命已失。杨宝德的女友说,他的死,与他的博士生导师周某有关。这是一场24小时待命制的拼命,早晨到停车场接送,中午给她买饭,即使已经在吃也要去陪导师吃饭;周五晚上去导师家打扫卫生,陪她应酬挡酒;如果大群不回消息就私聊质问,中午不准睡觉,晚上十二点前时刻待命。甚至挑唆杨宝德和自己的关系,撮合已有对象的杨宝德和他师妹在一起。答应帮他联系出国,却又责骂他学英语耽搁正业。学术没有进展,出国没了下文。自从换了博导,杨宝德的压力一直很大。甚至在2017年5月就曾自杀过。
“自从转了导师,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,本来性格并不开朗的我开始变得沉默抑郁。本来就不善于与人打交道的我开始变得恨不得每天谁也不见。我不会拒绝人,基本上老师让我干的所有的合理的不合理的事我都去干了。对于科研我抓不住重点,总在取舍之间摇摆不定。”
就现在来看,国内的博士生导师就是天。他们的权利大倒什么程度?只要不想让你毕业,你就毕不了业。学院硬性要求的文章数量达到了?还可以有课题组的标准。课题组标准达到了?可以说你工作量不够。工作量很大了?可以说你创新性不足。有明确标准的都能以各种理由延期,更何况那些没有明确的毕业标准的?你根本没得反。
一些国内读硕士和博士的同学,有的要编书,有的带学弟学妹,有的写基金标书,有的报账,反正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自己领域的论文。后来读硕士的出国读博了,读博士的联培出国了,才有时间做自己的研究。要承认很多读硕博的也是一般人,大家都不是天才,能拼的也就是时间投入了,注意是有效时间投入,不是你多少时间在实验室而是真正多少时间在做研究。导师不但不帮学生尽早毕业,还用其他事情来拖延学生进度和毕业,这种双方都受害的现状,不知道扼杀了多少未来科学家。而幸存下来进入圈子的,又被大环境压迫不得不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。
学会拒绝,学会放弃很重要。你对导师来说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人,而对于两鬓斑白的父母,你是他们的全部。至于什么科研前途,学术发展,工作机遇,跟爸妈的眼泪比,什么都不是。作为博士,如果有条件,能拒绝就拒绝,能消极配合就消极配合,千万不要让人捏着脖子转。世界很大,别吊死在学术这一棵树上。
有失才有得。